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シンフォニック=レイン【交响乐之雨 二十周年SS】安魂曲,已然听不见(朵鲁蒂尼妲af)

《シンフォニック=レイン》简评:

原文链接:

https://note.com/kogadobooks/n/na184e088df20?magazine_key=mcd1961074586

翻译:yuezhuosc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转载请保留信息。

工画堂为了纪念《交响乐之雨》发售20周年而举办的一项特别企划。企划的名称为“故事的主角就在你身边——琵欧伯市民创意征集箱”(物語の主人公はあなたのそばに―ピオーヴァ市民のアイデアポスト)。其目的在于向游戏的粉丝们征集他们最想看到的短篇故事(SS)创意。

工画堂回应粉丝的请愿,创作了三个新的短篇:

《妖精の歌と、最後のアンサンブル》(芙铃if)

《レクイエムはもう、聞こえない》(朵鲁蒂尼妲af)

《ある恋の終わり》(雅俐耶妲af)

本文为第二篇的翻译。

安魂曲,仿佛仍在耳畔深处回响。
那一天,在那片蓝天下——为珍视之人弹奏的,最后的乐曲。
时间明明应该确实在前进……却仿佛螺旋一般,在同一个地方兜兜转转……。
我们,重复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早上好,朵鲁妲」
从二楼的卧室下到客厅,烤面包的香气便钻入了鼻孔。
「早上好,库里斯」
看样子她正好准备完早餐,朵鲁妲一边把面包篮和盛着菜肴的盘子端上桌,一边继续问道。
「今天,是音乐教室的日子来着?」
「嗯。课是从下午开始,不过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所以我打算十点去教室。」
「中午会回来吗? 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我还是回来吧。」
「那,我准备好午饭等着你呢。」
在她的葬礼过后……在一段说不清是短是长,甚至连时间感都已模糊的时间过去后,我们结婚了。
小时候曾与朵鲁妲一同就读的音乐教室的恩师,因年事已高而引退,我便以此为契机继承了他的教室。我们之所以能在教室附近租下一栋老旧民宅开始二人生活,是因为除了每周几次的讲师工作外,也多亏了我在琵欧伯音乐学院时代留下的人脉。我接到了为贵族子弟上个人课、以及一些零碎的作曲、编曲之类的活,在周围人的帮助下,生活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那么,我出门了。朵鲁妲」
吃完早餐,我整理着上课要用的乐谱,做着这些在家就能完成的工作,不一会儿便到了去教室的时间。
「好的,路上小心」
也许是已经在准备午饭了,朵鲁妲回过头,在烤箱前轻轻挥了挥手。她肩上的头发随之轻盈地一晃。做饭的时候,朵鲁妲是不扎头发的。那一点让我强烈地想起了她,但我还一次都没有提起过。
我又小声地道了句我出门了,随即打开玄关的门。抬头仰望碧蓝澄澈的天空,我用力吸了一大口那预示着春天来临的微暖空气。
那,就是我们的日常。

傍晚时分,我结束了音乐教室的工作回到家,朵鲁妲似乎还没回来。
朵鲁妲现在正在雅俐耶妲过去常去的那家面包店工作。她在上学期间,每次回故乡时都会去帮忙,所以很快就习惯了工作,听说现在已经被托付烘烤好几种面包了。
有时因为没做早晨的准备工作,她会工作到深夜,今天似乎就是那样的日子。
桌上放着的便条上写着晚餐的菜单,以及连我都能做的简单备菜方法。把材料切好放到烤箱的烤盘上,之后就只剩烤了。准备到这一步,我才松了口气。说起来,有一台能烤面包的大烤箱,也是我们租下这栋老房子的重要原因之一。充满年代感的铁门上,有着漫长时间里刻下的伤痕与污渍,不知为何,我竟从中感受到了温暖。
我离开那台心爱的烤箱,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下。冰凉的皮革触感包裹住腰。空荡荡的客厅与春日的暖阳截然相反,甚至有些许寒意。
两个人住,稍嫌宽敞的家。
我和朵鲁妲的,理应归来的地方。
座钟奏响的齿轮声,空虚地回响着。
我……。
我们,无法从这里踏出一步。

***

某个周日的夜晚。
因临时要给一位贵族学生上私人课程,我稍稍出了趟远门。回到家时太阳已经落山,按理说朵鲁妲也已经到家了。玄关旁的信箱盖子开着,我走近想把它合上,便看见里面有一个信封。
我不经意地将它拿到手中,正要确认寄信人的手停了下来。
我感到一阵窒息,心脏如警钟般狂跳。
怀念,幸福感——罪恶感。
那熟悉的信封……鲜明地唤起了我在琵欧伯那三年的记忆。是雅俐……是雅俐耶妲托付给我的,那个信封。
我一步也无法从原地离开,也无法阅读写在表面的文字,就这么僵立在当场。
门开了,朵鲁妲探出了脸。
「啊,你果然回来了。怎么了? 不进家门吗?」
这么说的朵鲁妲表情僵硬了起来。她的视线正落在我手中的信封上。
「……那个」
「……嗯」
真相是,这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偶然。
不过是一套廉价又常见,随处都买得到的市售信纸罢了。
寄信人是我学院时代的恩师,卡德鲁老师。内容是邀请我去做琵欧伯的讲师。学生时代我承蒙她诸多照顾,即便现在她也仍旧会像这样关心我一个学生。她是位值得尊敬的老师,虽然我也为这份心意感到高兴。
「你要拒绝吗?」
「嗯。我在这里已经有学生了,对他们来说,我就是老师啊。」
话虽如此,音乐教室的学生还只有两个人。私人课程也是,只会在音乐会或考试前的最后调整阶段才会被叫去。
「是吗,说得也是呢。我想如果是卡德鲁老师,也一定会为你的决定感到更高兴吧。」
正如朵鲁妲所说,老师她,一定会那么说吧。
晚饭后,我写了一封兼具回绝与感谢的信,用封蜡封好。
那,是在不变的日常中,悄然造访的些许变化。
回过神来,记忆被囚禁在了,那三年的时光之中。
虽然是与那时不同的、万里无云的夜空,但我还是不明所以地凝望着窗外。
来自雅俐的信。
与芙铃的,每周一次的合奏。
在学院度过的时间。
雨。
鲜红的邮筒。
谎言。

「……库里斯?」
回过神来,我的脸颊已经湿了。
紧靠在我身旁的朵鲁妲,用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拭去了我快要从下巴滴落的泪水。
「啊……抱歉。我只是,稍微回想起了些事。」
我从未向朵鲁妲提起过芙铃的事。虽然我感觉,如果是朵鲁妲的话,只要我开口,她就会相信我,但我并没有那么做。那是……那段时光,恍若梦境,是一段想必只在我心中便已完结的,回忆。
「……是信的事吗?」
「嗯。但不只是因为这个。」
「……我能听听吗?」
「这个嘛……可以是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来合奏吧?」
脸上原本浮现着不安表情的朵鲁妲,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学院毕业后,朵鲁妲就再也没有唱过歌。关于这件事,我们一次也没有谈过。
并非是出于应该这么做或是想要这么做……这类感性上的理由。
只是,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了这样。
「周日晚上呢……我以前经常,会弹奏符德鲁琴。」
——曾与音之妖精一同合奏。
「怎么样?」
「……周日晚上? 库里斯你? 真的吗?」
「真的。」
「……虽然很可疑,不过我就信你吧」
「谢谢。那我去准备符德鲁琴了。」
「我已经很久没唱了……我还能唱吗?」
「没关系。反正又没人听。」
「啊,太过分了! 库里斯你不也是,就算当上老师,弹符德鲁琴也没学院时期那么认真了吧?」
朵鲁妲一边鼓着脸颊,但还是轻轻地开始了发声练习。
这一带民居稀疏,离邻居家的距离也很远。这栋房子虽然老旧,但结构坚固墙壁也很厚,所以不必担心声音会传出去。
我站到迅速组装好的符德鲁琴前,将指尖搭上琴键。
耳畔深处虽然还回响着那一天的安魂曲……但仿佛要将其盖过一般,脑海中新浮现出的,是和朵鲁妲在毕业演奏会上合奏的那首曲子。
弹下第一个音符后,朵鲁妲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说不清是安心还是悲伤的表情。
我,觉得朵鲁妲这样的侧脸,很美,同时,也觉得无比惹人怜爱。

第二天早上,我将两封信投进邮筒,回到了日复一日的生活中。
每周一次的合奏,和每周一次的书信往来,成为了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

我们两人的生活迎来终结,是在那之后过了一年左右的时候。
那件事,我是从她寄来的信中得知的。

库里斯。
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请原谅我,要用信来告诉你这么重要的事。

她寄来的信,就是这样开头的。
那封信比平时长得多,也毫无条理。
从我与朵鲁妲的相遇开始——也就是说,生在邻家,一同长大,从出生至今发生的所有事。
刚开始去音乐教室上课时的事。
雅俐不再和我们一起去上课的事。
三人一起吃过的,面包的美味。

我所不知道的,关于雅俐的事。
学院里的生活。
她撒下的,几个温柔的谎言。

我的——我们的,人生的全部。

以及最后,关于今后的事。
她腹中所孕育的,新生命之事。

我慌忙抬起头,在埋头读信的我身旁,朵鲁妲正微笑着。
「呐,库里斯……你,怎么想?」
我无言地,将她拥入怀中。并非是觉得无需言语。而是因为,我根本找不到任何词语,来表达这仿佛要从全身满溢而出的感情。
「……朵鲁妲」
「怎么了?」
「谢谢你」
「不客气」
她扑哧一笑,又补充道
「不过,这声谢谢,是为什么呢?」
「全部」
「嗯?」
「为至今为止的,全部……我的人生,和你的人生……为所有的一切。」
「……以库里斯来说,这说法还真是浪漫」
「……是吗?」
「是啊。」
我再一次,温柔地抱紧她,然后吻了她。

***

收到人生中最长的一封信后的半年,以惊人的速度流逝着。
双方父母送来的新家具和婴儿用品。朋友……虽说我只有一个,但也收到了他送来的祝贺花束与贺词。朵鲁妲的朋友也时不时会过来,开心地聊着什么。
看着日渐隆起的肚子,和朵鲁妲那愈发美丽的脸庞,只能说是幸福。

季节轮转,又是一个春天的某个周日。
那一天,我唯一的朋友毫无征兆地露了面,是难得的一天。
「哟。好久不见啊,库里斯」
「好久不见,阿玺诺」
不经意的交谈,让人感觉不到数年的空白。
打开门,看到他脸的瞬间,我产生了一种仿佛回到学生时代的错觉。
我们的婚礼只办了仅有双方家人参加的小仪式,自从学院毕业后,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虽然有点年头了,但是个好房子啊」
「嗯,我很喜欢。」
我将阿玺诺领进客厅,泡起了红茶。距离母亲和朵鲁妲教我已经过去很久,如今也算是驾轻就熟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阿玺诺举止优雅地喝了一口红茶,笑了起来。
「你终于也要当父亲了啊。收到信的时候,我可是相当吃惊呢。」
他那略带讥讽却又发自内心的笑容,令人怀念。
「我也很惊讶啊。」
「不,我是指你居然会费心写信这种事啊。」
「是吗? 在学院的时候,我几乎每周都写信啊。」
「哈? 你? 写给谁?」
这个问题让我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那些信是写给雅俐耶妲的。但是……。
「呃……算了。朵鲁蒂尼妲呢?」
也不知阿玺诺是否察觉到了什么,他唐突地改变了话题。
「她现在在医院。啊,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只是定期体检,你放心。」
「是吗。虽然很遗憾……但那样子才像她啊。」
「像她?」
「你只要帮我传达祝福就行了。」
「我会帮你转告的……不过我看阿玺诺和朵鲁妲关系挺好的,难道不是吗?」
「不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嘛,我也不会说我们关系不好。」
我从朵鲁妲的信中得知,阿玺诺对当时我和朵鲁妲的情况有所了解。
他们两人确实是共享秘密的关系,这让我有点吃醋……不过当我这么说时,朵鲁妲对我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嫌弃表情,这件事如今也成了一段笑谈。
「话说回来,你今天是有什么事要来这附近吗?」
「不,我真的只是专程来见你的。」
「真没想到。」
阿玺诺是我的,唯一的朋友——如果可以自恋一点的话,甚至能称之为挚友。不过,我们并不是那种会在假日主动约见的关系,从这层意义上说,我们和普通的挚友又有些不同。
「我有些事想问你。」
「问我?」
「嗯。卡德鲁老师那封问你要不要去琵欧伯的信,你收到了吧?」
「收到了啊。不过很遗憾,我拒绝了。」
「是音乐教室……来着?」
「嗯。虽然学生还不多,但也还算过得去。」
「库里斯居然当了老师啊……倒也不是没法想象……不过,还挺适合你的嘛。」
「我就当是夸奖了。这么说,你见到卡德鲁老师了?」
「啊,她最近回到琵欧伯了。这事你听谁说过了吗?」
「不,完全没有。只知道她离开镇上有段时间了。」
「详情……还是算了吧。因为被老师狠狠地数落了一顿啊。」
看到阿玺诺摆出一副再问也不会回答的姿态,我便转移了话题,算是刚才的回礼。
「那你呢阿玺诺,老师没有邀请你吗?」
「很遗憾,我没有那个资格。」
「也就是说,你还是被邀请了啊。」
「音乐就让它停留在兴趣的范畴内吧。」
「那诗呢?」
「……那个也是,是啊。」
「不过,你没有放弃呢? 那就太好了。」
「你……果然很适合当老师啊。」
「是吗?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
「大概是没必要说吧。话说,我们干嘛聊这个。」
「因为你问了啊。然后呢? 你还有别的问题吧。」
阿玺诺啜了一口已经完全凉透的红茶,像是随口一说般,不经意地继续说道。
「当上父亲,感觉怎么样?」
「你说感觉……」
「啊,不用那么认真回答。我看你的表情,大概就能猜到了。」
「阿玺诺,你是怎么看的?」
「你看起来很幸福。」
「嗯,我很幸福。」
「那就好。这个答案就足够了。好了……」
阿玺诺从椅子上站起来,咧嘴一笑。
「在朵鲁蒂尼妲回来之前,我还是先开溜吧。」
「我想她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回来了……」
「不,这样就好。」
阿玺诺的脸上,浮现出与平时不同的笑容。他这么一笑,眼角便会微微泛起皱纹。我本以为他和学院时期没什么两样,看来我们也都相应地上了年纪。
「我也可以问个问题吗?」
「请问吧。」
「话说,阿玺诺你也找到心上人了吗?」
「这个嘛,被你看出来了吗……情况有点复杂,不过确实有这么个人。」
「是吗,恭喜你。」
「……谢谢你,库里斯。」
阿玺诺脸上神情开朗地行了一礼,随后便干脆地离开了。

***

「阿玺诺来过吗?」
「嗯。他让我代他向朵鲁蒂尼妲问好。」
「是这样啊。」
从医院回来的朵鲁妲,把单肩包放在桌上,然后动作缓慢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很想见你哦。」
「骗人。」
「……是骗你的没错,但一般不是会稍微相信一下吗? 毕竟那之后也过了很久了。阿玺诺也成熟了哦。」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不见面才更像我和阿玺诺嘛。」
听到朵鲁妲的回答,我不由得笑了出来。
「阿玺诺也说过同样的话哦。你们真合得来呢」
看着一脸无奈又嫌弃的朵鲁妲,我再次笑了起来。
「啊,说起来阿玺诺好像也快要结婚了。」
「欸!? 骗人的吧!?」
「这次是真的。」
「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这个我没问。我倒也想过会不会是法珞小姐,但如果是她的话,他应该会直接说才对。」
「唔……是吗,阿玺诺啊……」
朵鲁妲似乎感慨万千,沉吟了好一会儿,不过关于阿玺诺的话题就到此为止,我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那么,检查结果怎么样?」
「说是很顺利。」
朵鲁妲温柔地抚摸着肚子,像是在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一样,这样说道。
「是男孩吗? ……还是说,是女孩吗? 库里斯你觉得是哪个?」
虽然要等生下来才会知道,不过我倒是想象过。
如果是男孩的话,我总觉得他会活泼到让现在这个过于宽敞的家都显得拥挤起来。
如果是女孩的话——
「无论是哪个我都很开心。只要能健健康康地出生,那就够了。」
「明明想象的过程才有趣。」
她这么说着,再次用手抚摸肚子。
我站到她的身后,从背后将两人一同抱住。将脸埋进她的颈间,她束在脑后的头发便温柔地搔过我的脸颊。
「名字要叫什么好呢? 如果是男孩的话?」
「你真性急呢。如果是男孩,叫福尔特(译注:Forte,意大利语,音乐术语“强”)怎么样?」
「听起来会长的很高大。」
「那,挺好的。」
「……那么,如果是女孩呢?」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但我没有把那个名字,说出口。
朵鲁妲一定也是,想到了同一个名字……。
但是,那个名字,是不会取的吧。
我再次将脸埋进她的颈间,将那香气尽数吸入胸中。

说起来,最近朵鲁妲都不把头发放下来了啊……我忽然想到。

***

在那之后约两个月。
成员增加了的我们家,度过了一段暴风骤雨般的时光。
生下来的是个女孩,名字叫,库蕾森特(译注:Crescente,意大利语,音乐术语“渐强”)。
在音乐术语中,是渐渐变大的意思。
如同新月一般,一点点地长大。
蕴含着成长,抑或是增加——这样的意义,以及我们的愿望。

朵鲁妲第一次从我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时,似乎有些不满。
那个本应能完美填补我们所失去之物的名字,我认为并不合适。
「可爱的孩子」
「这个孩子」
「我们的孩子」
朵鲁妲在多数情况下,都这么称呼库蕾森特。
她抚摸孩子的手,充满了圣母般的慈爱,微笑的脸庞与声音中,也满是爱意。

时光再次流逝,库蕾森特一岁了。
库蕾森特是个,爱笑、爱动的孩子。
她从婴儿床里溜出来,在铺满地毯的地板上,以惊人的速度四处活动。
我一抱她,她多半就会大哭起来,把我的衬衫领口弄得满是口水和眼泪。
看不下去的朵鲁妲把我怀里的她抱走后,库蕾森特便立刻,发出了不成言语的笑声。

那是在我们崭新日常中的,某个周日的夜晚。
我和朵鲁妲每周从未间断的合奏时间。
不知是不是心情很好,乖乖地被我抱在怀里的库蕾森特,朝眼前摆放的符德鲁琴伸出了手。
我还没来得及因危险而阻止她,她的小手就按下了琴键。
就在那一瞬间,噗啊——一声,有些泄气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哎? 刚才的……」
朵鲁妲一手拿着乐谱,从我们身后探头看来。
库蕾森特似乎相当开心,每当她接着用双手砰砰地敲击琴键,符德鲁琴里便会传出愉快的音色。
「这孩子……说不定是天才」
我不禁脱口说出了自己最直接的感想。这孩子,毫无疑问拥有符德鲁琴的天赋。
将来是成为名扬世界的大音乐家呢。还是说……当个面包师,或是花店老板也无所谓。
只要是长大后的她凭自己的意志所做的选择,无论是什么样的道路,我们都会支持她。
「哒……呜?」
库蕾森特回过头来,凝视着我的脸。
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在说,快点让我听听合奏。
「朵鲁妲,我们开始合奏吧。」
「……嗯」
朵鲁妲从我怀里接过库蕾森特,将泪湿的脸庞紧紧地埋进了她柔软的小肚子里。
「库蕾森特……库蕾斯……」
就这样,她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呼唤着库蕾森特的名字。
「咯……咻?」(译注:这里库蕾森特试图重复自己的名字,但发音不清)
我心里正朦胧地想着,要是第一个词是爸爸或妈妈就好了啊,视线却自然而然地被泪水模糊了。
朵鲁妲呼唤了好一阵库蕾森特的名字后,便带她到婴儿床边想哄她睡下。而我们那个精力旺盛的孩子,却扶着围栏站了起来,使劲摇晃着小床。
「这孩子,是喜欢音乐吗。那,可得让她听听才行呢」
「……嗯。要好好听着哦,库蕾森特」
此时此刻要演奏的曲子,我心里已经决定好了。
是将我和朵鲁妲联系在一起的曲子。
在毕业演奏会上,她所演唱的,那首歌。

一直在耳畔深处回响的安魂曲,已经听不见了。
那抚慰灵魂的歌,不仅是为了逝去之人,也是为了留下来的人。
失去挚爱之人的痛楚与悲伤。
那心中空荡荡的窟窿。
治愈这一切的歌。

然后,还有另一件事。
我们所需要的东西。
而为此所需的时间,现在,结束了。

(完)

来自:Bangu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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