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たねつみの歌》简评:
在体验《播种之谣》途中便起笔,只是为了不忘记这样一部优秀作品带给我的体验所作的一些思考记录,零碎几笔并不能构成一篇有逻辑的长文,也无法完全展现本作的魅力,充其量也只是为醋包饺子的花架子,望读者海涵。(以下涉及剧透)
本篇探讨的主题较多,如公路文,催生文等一系列标签也被打上,在这里只挑选最能引起我共鸣的几个主题讨论:也即是在路途中,主人公一行所不断感知的“家人”与“死亡”。正如游戏中所表现的:存在并非是如笛卡尔所想上帝那般,以一种超然的形式必然存在着。无论故事中的神抑或是人,社会性地存在都需要他人的添附来标定自身的位置,否则便是在怀疑的道路中步入虚无。所以神明需要靠过家家的方式来明确自身存在的意义,如春之国的父女,夏之国的职称();三位女主也需要靠着家人的链接来固定自己的位置,这也是美铃在被蛭子神告知真相后极度崩溃的原因之一---倘若一切都是他人的黄粱一梦,我们如何明确我存在着这个事实?
诸如“我怀疑,所以我存在”云云在这里便不展开讨论,我们从故事的解构角度入手,猫猫哲学家所说的:“生是黑暗的,死也是黑暗的,那么究竟什么是光明的?”也是此问题的一个延申。关于家人的回忆是虚假的,故事的背景也是虚假的,在无因之果和无果之因中,究竟什么是真实的?血缘亲情的真实在夏之国后记小紬的回忆中,被家庭威权的老太粉碎;信仰的真实在夏之国那压抑的环境与黑暗的现实前不攻自破;《播种之谣》给出的答案很简单:爱是真实的。旅途中无数次的选择与体验也是真实的,即便真实世界中的阳子在16岁时已经因病去世,我们所见到的这位充满责任感的,爱与自己同龄外孙女争辩的较真的女孩,与其共同度过的时光是真实的。我们的存在不依托于形而上的飘渺,而是与他人的链接。
在故事中,这份链接是所谓的家人。蛭子曾呵斥:“孩子都是怪物,在母亲尚未成为母亲时便以这一标准去绑架了她。”即便如此,未成为母亲的美铃仍旧在夺子鲸手中抢回了小紬--她虚假的女儿。这种建立在虚假回忆上的亲情依旧驱使着她做出了选择。小紬和曾祖母一样,都用亲情绑架了自己亲近的人,剥夺了他们选择未来的可能,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她们都该被称作怪物。但是,爱本就是一种占有,一种对无数可能性的剥夺。我们只是将“无限的可能性”当作了欲望的客体,将美好的幻想都寄托在未选择的路上。且不谈我们本就只能选择这无数条路中的一条,当我们走上另一条路时,不同的抱怨也会产生。在这种强盗逻辑面前,我们能做的便是坚定自己做的选择并珍惜它。(当然坚信≠盲信,猫头鹰婆婆一叶障目的做法自然不可取)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家人,但我感恩与他们的相遇和陪伴,不论上一代的播种成功与否,我们都满怀期望地播下下一代的种子。(这样说来我才是在催生哈哈)
在所有可能性与选择的尽头,都必然矗立着一个结局----死亡。故事中的主人公一行,在播种的途中不断经历着告别与死亡,其所带来的有关家人的缺位,令人感触颇深:春之国篇,国王在面对死亡时所表现出的,如常人一般的恐惧(播种前跑去打猎,被虫困住还摔断了腿)不仅展现出了人在面对死亡时那朴素的,想要再活一会的欲望,也同时告知着我们死亡并非儿戏,作为家家酒中的父亲,他所表现出的,在临死前对女儿的关切也令人动容。(其实触动我的是,国王在播种前一天絮絮叨叨地对着蛭子一行讲述自己和“女儿们”的故事,想起家里老人,总想让人记住,总是让人落泪)。众生相也于死亡前尽显:“威严满满”的大小姐,虽平凡却包容的樱花,迎来终末时也总是保持微笑;虚伪假笑的二小姐,即使盛放也逃不过凋零的梅花,在凋谢时原形毕露,丑态百出。秋之国篇,即便离婚也心心相印的狐狸夫妇,不想让丈夫因大义而献身的温柔妻子,以及总是微笑着的敦厚丈夫,亲情与爱情又岂在朝朝暮暮?望着狐狸大叔在步入死亡前,想到后世的丰腴水草,稻田乘凉而第一次露出激动神情之时,主人公一行也能够成功地把埋藏在心底的爱与纠结大声喊出,也就引出了后续在雾中的故事高潮---面对真实的自己,面对真实的爱。雪山上的小紬与美铃,相拥的蛭子与阳子,爱随着播种之谣打破时空的界限,传遍各个时代,可能性的终点不仅有死亡,还有爱在等待。
回到开头,如果一切都是他人的黄粱一梦,我如何确定确实地存在着?《播种之谣》带给我的答案便是:我爱,所以我存在。
来自:Bangum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