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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のライオン三月的狮子与lightness(一)

《3月のライオン》简评:

(全文大量引用卡尔维诺的《美国讲稿》)

“她的车辐是蜘蛛的长脚,
车篷是蚱蜢的翅膀;
挽索是小蜘蛛吐出的细丝,
颈带是闪烁银色的月光;
鞭杆是蟋蟀的腿骨;
缰绳是天际的游丝。”

在莎士比亚的戏剧中,茂丘西奥的象征表现在他一上场就使用的几个动词上:跳舞,飞翔,刺痛。为了解释他的哲理,他讲述了一个梦:仙女们的接生婆麦布女王出现在一辆用“一个空心榛子核”做的战车上,而拉这辆车的是一组微小的原子(atomies)——蚂蚁大小的细马。

这段文字集中体现了卡尔维诺关于“轻”的看法:减轻词语的重量,使意义附着在没有重量的词语上;对思想或心理的叙述,其中包含着细微或抽象的不可感知的因素;具有象征意义的“轻”的形象。

由“轻”我们能想到风,似乎意味着速度上的迅捷;而“重”则使我们联想到深水中缓缓下降的重物。出于这种原因,《三月的狮子》不太轻盈,而明显体现出沉重的特点:一方面是因为它叙事的节奏慢,另一方面则是其主题的沉重,或者说是生活的沉重。但是!《三月的狮子》的op和ed也太帅了吧!第一季的op2用粗粝而极富色彩的油画画法勾勒晴信和后藤,我相信每个人第一次看到这里的时候都会觉得震撼。而画面转向宗谷冬司时,奔放而沉重的背景转变为无声的白色,显示出思考的沉静。 第一季的ed2和第二季的ed1则用童话般的色彩和笔触建立起一组组意象,非常梦幻,非常有想象力的画面。作为收束的第二季ed2中如风的形象与绚丽的彩色,这种敏捷与轻盈使人的心情在众多形象与感觉之中沉浮,但又抓不住它们,于是留给我们的只有想象。

有时候,我分不清到底是意象衍生出了故事,还是故事凝练为某种意象。零与杜鹃鸟,零和晴信和两只气球,岛田开与奔流与榉树,二海堂晴信与冒险者们,宗谷与白鹭,山崎顺庆与银色的羽毛,柳原棋匠与被烧光的原野,正午的月亮,贯穿始终的彩色的气泡,op、ed的迅速与正片慢镜头式的工笔描绘。这里是一个温暖而明亮的地方。

由轻的问题我们自然衍生出速度和确切的概念。轻和速度的关联是什么?闪电?棉花?或是在无风的山中飘落的雪?这种轻盈是否必须与精确、果断联系在一起?实际上,两种倾向同时存在:一种倾向要把语言变成一种没有重量的东西,像云彩一样飘浮于各种东西之上,或者说像细微的尘埃,像磁场中向外辐射的磁力线;另一种倾向则要赋予语言以重量和厚度,使之与各种事物、物体或感觉一样具体。《三月的狮子》属于后者:它描绘模糊的感觉,各种意象并非一闪而过,而是被捕捉,被俘获,力求最细致的表达。然而,恰恰是这种模糊不清或者说朦胧的状态,表现出了精准的确定性:敏捷而准确地捕捉最细腻的感觉。它用暖色调的画面和温暖的意象来消解主题的沉重。

这是一种明与暗的交织。让我们回忆一下日向和千穗的故事:某日黄昏,桐山零走入三日月堂,发现日向正在流鼻血。然后我们知道了在此之前发生的事。流鼻血的倒叙显得十分巧妙:它实现了意象的牵连与转化,这种渐进性和延续性使我们想起了奥维德。他描写阿拉喀涅(Arachne)的手指灵巧地绕线放线,捻纺锤,舞绣针,然后她的手越变越细、越变越长,最后变成了蜘蛛足织起蜘蛛网来。如果我们不擅长感觉语言的沉重,我们也就不善于品味语言的轻盈。

我希望能以《分成两半的子爵》的片段来为“轻盈”作结:巡警们带着药膏去见子爵,而子爵把他们判处绞刑。为了救出他们,其他参与政变的人们决定起义。他们太笨拙,事前暴露出谋反的行迹,起义被镇压在血泊之中。好人把鲜花献上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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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Bangu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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