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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動戦士Gundam GQuuuuuuX高達GQuuuuuuX人物分析: 新人類與真正的自由

《機動戦士Gundam GQuuuuuuX》简评:

寫於11集放送後.
## 虛構的戰爭與似乎不是虛構的戰爭之間的斷層
11集的放送改變了相當多的東西——這其中並不包含大家更多的是基於臆想的阿姆羅的出現, 相反, 鶴卷更進一步地明確地表現出了本作其反古典UC敘事的內核, 甚至將古典敘事對於現代敘事的入侵這個一直存在於故事中的矛盾以一個具象化的形式擺在了台前, 出現了一個真正希望去除掉這個新故事的老人. 由此可見鶴卷在本作中的確灌入了一種對抗古典敘事的意識, 但是就目前來看本作最大的問題還是在這一對抗性是作為後半部分的主題所出現的, 前半部分與後半段的銜接並沒能做好. 我們可以明確的發現這個故事的前半段構建了一個相當類似於Patlabor2的架構, 押井守在二十世紀末用Patlabor2 回答了二十世紀的戰爭是什麼, 即出現在遠方的戰爭對於城市而言是飄渺的幻覺, 只有當戰爭真正發生在眼前時眾人才能從這種幻覺之中拜託. GQuuuuuuX的開頭無疑繼承了這種思想並在此更進一步, 因為Patlabor的社會實驗是影像社會的實驗, 而在信息密度更高的二十一世紀, 戰爭是不存在的幻覺, 替代了戰爭出現的是恐怖主義, 我們通過承認恐怖主義的存在而拒絕了我們已經身處於戰爭之中的事實, 從而繼續偽裝我們依舊保有虛構的日常. 鶴卷在GQuuuuuuX的開頭對於這種現實的氣氛塑造地相當到位, 可以說軍團戰這一架構正是一種對於現實中圍繞在我們身邊的恐怖主義的具象化. 但是問題當故事來到了第七話, 個人的恐怖主義的巔峰即精神力高達切實地將處於殖民地外界的無意義的戰爭帶到了Side6之內時, 這個小世界的舞臺Side6因為不能承載這個現實的戰爭而崩潰了, 我們本應當在這裡得到一個新構建的更完善的舞臺, 但是鶴卷給出的答案是一個存在於過去的虛幻的戰爭的不能被稱之為尾聲的結尾(第八話上半段的夏亞的失蹤), 在這個殘骸上他沒能建立起我們對於新的進入了戰爭的舞臺的印象, 於是在滯後的我們看來這個故事出現了錯位, 並且鶴卷一直沒能解答一個問題, 那就是我們是否已經陷入了真正的戰爭? 我認為是沒有的, 雖然故事一直以來都嘗試塑造吉翁的內戰是在吉翁與聯邦的戰爭之後的下一場戰爭, 但是到了現在隨著劇情的推進我們可以發現吉翁的內戰並沒有發生——基連的死亡, 阿巴瓦空的陷落加起來連五分鐘都沒有——在這裡發生的是具有更大的廣度, 運用了更強大的武器的, 但是依舊是恐怖主義的事件個體想要使用強大的力量來貫徹自己的意志, 實現自己的願望, 在這裡是沒有政治上的意識形態觀點的. 像是基西莉亞在表面上殺死基連、打算消滅地球似乎是為了新人類字啊宇宙間的發展, 但是尼亞安已經說出了真相, 即這一宏大的計畫其內核也不過是希望得到夏亞而已, 是情慾(當然, 這裡不只有性上的情慾, 基西莉亞對夏亞的情感可能更多的具有著征服的慾望 )而非意識形態推動了這一切. 更進一步的猜想, 或許鶴卷在本作中沒能夠抵抗住來自於老人的誘惑, 他一邊嘗試著寫出足夠有力與古典敘事對抗的新敘事, 另一邊又有些陶醉在了這種能夠將昔日喜愛的角色作為玩偶不斷地把玩的滿足之中, 這裡讓我們通過對於目前的角色們的分析來討論這一點.
## 麻丘: 新· 新人類
首先我們來聊聊麻丘, 天手·讓業這個角色. 這個角色的爭議很大, 有很多人提到了麻丘在故事中缺乏實質性的成長. 在我看來造成這個現象的原因有兩點, 一方面麻丘本身就目前所表現出的狀態來看是所有的角色中真正接近「真正的自由」=「新人類」的存在, 換而言之她不需要特別多的成長, 我會在接下來討論新人類的部分詳細地討論這點. 另一個原因是麻丘的轉折點在故事中被掩蓋了, 她作為主角在故事的前半段處於我們視角的核心, 但是在故事轉向之後她從我們的視角中退到了舞台上的另一側, 聚光燈打向了他人. 當麻丘終於到達地球, 這個對於她而言的聖地時(第九話), 她的願望的實現沒有被詳細地描寫, 相反我們只是得到了「地球上的拉拉」的出現, 這里鶴卷似乎嘗試構建起來麻丘和「地球上的拉拉」的聯繫性(即在11話麻丘的願望轉向了保護艾爾美斯裡的拉拉), 但是這之間的關係太過脆弱, 並且還留下了太多的空隙讓我們意識到了這其中的問題. 說回麻丘這個角色本身, 她在本質上是一個相當⋯⋯「新人類」的人, 我的意思是她這個角色在相當大的程度上是依賴著純粹的直覺行動的, 但是這又與卡繆或是捷多那樣的古典新人類不同, 麻丘能感受到他人的感覺, 可是她又不是能夠承載他人願望的容器——卡繆就是因為這個瘋掉的——相反麻丘能夠在直覺的驅動下做出更爲自我的決策,我認為這一點對於本作的解讀相當重要,因為其本質上重新定義了「新人類」這一概念,就目前看來鶴卷可能希望塑造出新時代的新人類概念,並且這在很大程度上可能會與古典的Newtype相反。在故事的前半段中, 麻丘的形象是相當明確的, 那就是希望能夠前往地球的水母. 「水母」真是她本身能夠通過直覺而行動的新人類特質的描述, 而前往地球對於她而言意味著能夠從虛構的現實中擺脫, 這裡虛構的現實並非是在說Side6 這個她所生活的世界是虛假的, 而是用來描述她所生活的世界具有邊界的事實.  Side6 本身並不是一個完全和平的城市, 城市中有難民, 殖民地外有開著MS亂鬥的軍團戰, 殖民地內也有搞無意義的歧視的軍警, 但是對於生活在大小姐學院之內的麻丘而言, 和平的日常之外的世界是不存在的, 就好像友引町在事實上是由烏龜背負飄蕩在星海之間的城鎮一般, 和平的「永無止境的日常」的成立是建立在對於這封閉世界外的現實的否定之上的, 麻丘在得到高達之前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將要陷入這種敵托邦的現實卻也沒有辦法做出改變,而修司的出现——是修司而非GQuuuuuuX, 这二者是不同的东西, 对于这个故事中的角色而言, 具有力量和使用力量的意志是不同的而這, 這點在澤維爾身上就非常明顯——賦予了麻丘能夠實現願望的勇氣.
與對應的尼亞安的目的不同, 麻丘的願望是純粹的, 她只是希望能夠突破自己世界的邊界, 但是為什麼這個幹, 並且在此之後要幹什麼是她所未曾考慮的問題, 她一直都嘗試在前進的過程中留下一點退路, 直到陷入真正的戰爭之中(第七集)於是她陷入了只能向前而不能向後的境地. 在當下麻丘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 或者說她馬上就要成為真正的新人類——GQuuuuuuX的本質上的主題是展現不同的虛假的新人類並在最後告訴我們鶴卷所構想出的新人類究竟是什麼——那麼這裡的問題就在於麻丘是如何實現這一點的. 從鶴卷過往的作品來看, 他的主角們往往都不具有漸進性的成長過程, 因為他們在故事中始終處於絕對的中心, 一旦他們在故事中能夠承認自己在人格中不願意承認的那部分, 從而變得完整, 就能夠主動地對舞臺本身做出干涉, 我們可以將這種設計視為一種逆世界係——主角通過真正地成為具有主動地干涉世界的存在而實現了自我世界的完善, 而問題則是這一本身趨近於機械降神式的設計在過去的作品中通過在一個完善的具有邊界性的舞台上實現了自我的合理性, 如今在這個更大、更不夠完善的舞台上麻丘的自我完善能否實現其合理性.
## 尼亞安: 尋找母親的女人
然後讓我們來討論另一位角色尼亞安, 雖然在很多方面上來看, 尼亞安都像是麻丘的某種對應角色, 但是麻丘和尼亞安本事並非是存在衝突的二者, 倒不如說是從另兩個方向向著新人類進化二者. 在前半段的故事中尼亞安的目的性是與麻丘完全相反的, 麻丘意識到了自己世界具有虛假的邊界這一點, 希望能夠打破這個邊界而前往具有「真正的自由」的世界——具有「真正的自由」的世界是不存在的, 在由虛構性包圍的小世界之外的只是更大的世界, 也就是舞台本身, 「真正的自由」是存在於世界之上的頂層的事物, 是本作的終結目的. 尼亞安是希望能夠從具有傷害她的事物的大世界之中逃往一個具有邊界的小世界之中的角色, 她想要從和她具有親密關係的愛人們身上獲得愛=認可, 從而在一個甜蜜的壁壘之中受到愛與保護.
## 作為敘事系統的大世界與小世界
你也可以認為尼亞安在尋找可以成為她母親的女人(基西莉亞), 不過這並非只是一種玩梗式的說法, 這裡我稍微偏題一下來討論一下這一構成的根源. 在60年代-70年代的日本, 受到了反戰民主教育的年輕人們在表達自我意願的政治運動中遭受失敗, 隨著經濟環境的完全上漲所帶來的「一億總中流」的新國民意識的出現斷絕了在戰後大眾於政治之間本就已經相當脆弱的聯繫. 生活本身就不成為問題, 甚至可以說是無比幸福的日常, 但是在這個日常之外卻是什麼也不存在的空虛, 為了填補這種空虛所實現的兩種二十世紀70年代-90年代的敘事體系, 是大世界與小世界系統. 大世界(高達、銀河英雄傳說)的敘事創建了一個相當完善, 成體系的世界, 這個宏大的異世界替代了對於年輕人而言失去了聯繫的世界本身, 從而重新賦予了他們一種直接的宏大體驗, 更確切地來說, 大世界意味著一種「故事的集合體」, 在此我不多加詳細說明了, 還請參照大塚英志的「故事消費論」、東浩紀的「動物化的後現代」這兩本著作, 大塚的故事消費論大致上預言了某種後同人時代的來臨, 這在某種程度上以他沒有設想到的形式實現了, 這一敘事系統的極端化就會演變為一種對於「終極聖戰」的追捧與恐懼, 這個事實上還聯繫到了五島勉的同人大作「諾查丹瑪斯大預言」和日本本土最強恐怖分子麻原彰晃(為什麼是本土, 因為女帝重信房子沒襲擊日本嘛). 而與大世界相對的小世界(福星小子(漫畫)、Touch)則將世界壓縮至一個狹小的程度, 在這個系統中故事本身被限制在了一個明確的舞台上, 而舞台之外的世界是不存在的, 詳情還請參照押井守專門拍來批判福星小子的福星小子劇場版II. 這一敘事系統認為我們只需要與身邊的愛人[^1]構建起親密的關係(無論是在正面或負面意義上)就能夠應對無盡的日常——當我們能夠享受無盡的日常時, 這種無盡的日常就成為了一種烏托邦——當然所有的烏托邦不可避免地都會成為敵托邦, 宇野常寬的「母性的敵托邦」就指出了這一點, 即小世界的敘事很多時候會成為母親將她的愛人=兒子束縛在子宮中的重力, 這一敘事系統本身存在著陷入亂倫(抽象意義上)的風險. 不過隨著90年代經濟危機所導致的無盡的日常的結束, 大世界與小世界敘事本身的根基也變得不夠穩固, 這裡就也不多提及了.
回到有關尼亞安的討論上來, 作為希望能夠得到小世界的庇護的她, 的確可以被解讀為希望得到母親的愛的人, 但是在這個目的之下, 她還具有了和麻丘同樣的作為新人類的本質性,即一種希望能夠貫徹自己的願望的本能, 不過也可以很明顯地看得出來尼亞安在這方面具有比起麻丘更為強力的暴力性. 無論是麻丘還是尼亞安都存在了突破社會規範的暴力性, 不過她們二者在暴力的使用上還是有著很明確的區別的, 麻丘的暴力性是具有著明確的目的性的手段, 而尼亞安的暴力性是她所希望實現的目的, 為了更好的解釋這一點, 讓我們在分析後半段的尼亞安之前首先來分析一下GQuuuuuuX中的新人類吧.
## 新人類·願望·自由
榎戶在他的故事都相當強調一個多層舞台的結構, 在這個結構之中, 承載舞臺的低端是一個充滿了迷霧的外側世界, 在GQuuuuuuX中雖說故事從作為小舞臺的Side6轉移到了更廣大的地球/宇宙之中, 但是這個迴避了地球/宇宙中的狀態的新舞台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比起Side6還要更狹小. 在故事的中層是舞台, 舞台為故事劃定了一個明確的界限, 正是因為故事演出在界定的舞台上, 所以我們必須承認故事本身所具有的虛構性, 即當我們坐在舞台的另一側時, 我們已經明確了舞台上所發生的是「故事(物語)」本身. 被繩索所牽引的星星只是星形的道具, 被人偶師所操控的小狗也並非活物, 但是它們的出現不會消解物語其本身的內容, 正是因為它在舞台上所以我們能夠承認它們就是真正的星星與動物. 而懸掛於舞台之上的則是來自於外側的舞台裝置, 它們是超越舞台本身的Deus ex machina, 正是它們在主角完成了回歸自己真我的時刻允許舞台本身被改變, 而在改變之前, 它們會作為故事中浮於上層的意象而存在. 在GQuuuuuuX中, 我們事實上具有三個關鍵的意象一直以來都被榎戶在劇本中反覆的提及: 「新人類」、「自由」與「願望」, 「KiraKira」我認為是一種新人類的演出手法, 在此就併入新人類這一概念中了. 那麼「新人類」、「自由」與「願望」到底是什麼呢?  這三個概念在本質上聯通的, 就目前來看, 「真正的」新人類是得到了「真正的」自由並且能夠實現「願望」之人,  從這點來看我們目前在故事中實際上依舊沒有見到「真正的」新人類, 因為「真正的自由」這一點還沒能被證明究竟是何者, 是像綠叔叔和基西莉亞那樣拋棄了社會性的聯繫, 從而能夠毫無顧忌地做出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樣嗎? 操控精神力框架、讀心、預知未來這些能力在本質上與風曉生給出的迪奧斯之力是類似的東西, 它們是新人類所引發的現象, 但是新人類的本質並非是這些能力, 在這一點上這和富野所構想的原始新人類的能力是同質的. 不過考慮到12集還沒有放送, 對於這三者的分析只能止步於此了, 等到12集向我們展示了成為新人類的麻丘的真正願望是什麼, 而她又是怎麼得到真正的自由的, 我們就可以更進一步地分析這點.
## 不能完成願望的尼亞安
那麼讓我們回到有關於尼亞安的後半段的分析上來, 我們暫且將尼亞安的願望定義為「得到安穩的家與來自愛人的愛」這樣, 因為就像麻丘「去地球」的願望本身是空虛的一樣, 尼亞安的這個願望也是不能實現的虛假的願望. 與麻丘在願望實現之後發現了突破了自我世界的邊界性後卻什麼也沒有發生的茫然相反, 尼亞安的願望本身是實質的, 她所追求的是切實的有形之物, 但是這又回到了類似之前我們所討論的那個「無盡的日常」之命題上, 即無論我們如何對這令人不滿的世界做出改變, 向內又或是向外的努力都只能以失敗告終. 基西莉亞似乎是能夠成為尼亞安母親的人, 她會為了尼亞安下廚, 為她梳頭, 這些行為都像是母親所為, 但是我認為她的本質更貼近情人——如果你能認同我在此前所提到的基西莉亞的計劃中對夏亞的情慾的說法的話. 情慾, 或者說慾望, 這種東西構成了作為新人類的基西莉亞所追求的「真正的自由」, 她是具有權力的人, 所以當她意慾得到真正的自由時(極端一點來看, 我們甚至可以認為基西莉亞消滅地球的目的可以是建立她得到夏亞的這種慾望的正統性, 即在消滅了舊人類而只剩下新人類的新宇宙之中她可以更理所應當地得到夏亞?), 她的手段便是用超越性的權力所帶來的超越性的暴力來解決一切——而在這個慾望的追求之中, 她對於尼亞安的情感就只能是虛偽的母性了, 為了她的真正的願望, 基西莉亞可以扮演尼亞安的母親, 但是母性的本質就是如同子宮一般保護與愛護自己的子女, 而基西莉亞對尼亞安的情感是建立在她對於尼亞安的力量的索取上的.  尼亞安在故事中嘗試著與三個人建立起親密的關係, 基西莉亞給予了她愛, 在澤維爾那裡被拒絕了愛, 而在米格爾身上則得到了扭曲的愛. 澤維爾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尼亞安的對照組, 或者說是尼亞安與麻丘的對照組, 他是和她們兩人一樣的年輕人, 但是他生活在安穩充滿秩序的小世界之中. 澤維爾具有來自身邊周圍人的愛, 小森的愛(我嫉妒了), 同學們的愛, 他對於世界的構成本身不產生懷疑, 所以即使他擁有了能夠改變舞臺的力量——不只是GQuuuuuuX, 我們還應當注意作為更明顯反覆出現的意象pistol——他也不具有能夠按下扳機的意志. 作為對比, 回顧一下第五話的綠叔叔、第七話的麻丘、第八話的米格爾、第十一話的麻丘與尼亞安, 能夠「按下扳機」也是新人類的一種關鍵素質. 在第八話的車上, 尼亞安就問了澤維爾他和他的同學們的故事, 為什麼尼亞安不能得到澤維爾的愛, 不是因為小森, 正如我一直強調的, 愛在此並非是只具有情慾的, 只不過愛往往是包含了情慾的. 尼亞安與澤維爾之間的隔閡不只是他們不是同學, 儘管都是缺少父母努力嘗試在吉翁得到認可的人, 但是他們即不具有作為同學們共同成長的回憶, 也不都是努力的凡人, 尼亞安是具有真正的新人類素養的真貨, 她是得到了聚光燈的主角, 在她的房間裡, 抬頭能看見宇宙, 於是她不能得到來自於凡人的愛, 而澤維爾也不能接受她的愛.
作為愛的載體的食物在這個故事中也反覆地出現過, 對於尼亞安來說, 親手製作的食物是愛的體現, 餃子、蘋果(第六話)、蘋果派、漿果蛋糕(第八話)、雞肉飯(第十話), 米格爾的蛋糕和基西莉亞的蘋果派本質上是類似的東西, 基西莉亞通過這種虛假的愛來給予尼亞安她所希望的認可, 但是有所要求, 而米格爾也是類似的, 他能夠給予尼亞安與他所代表的這些凡人們的認同感, 但是代價就是死亡.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尼亞安在故事後繼續地渴求修司, 哪怕她在表面上得到了基西莉亞的愛, 因為來自修司的愛是無條件的, 她所不能理解的, 而基西莉亞利用她的本質是尼亞安所能明白卻不得不接受的, 這點有一個更為明顯的對比, 就是當麻丘和尼亞安都前往了新舞台之時, 麻丘一直選擇了穿著自己的經典服裝, 而尼亞安則很輕易地穿上了吉翁軍的制服, 於是我們可以明顯的觀察到她們二人在對抗來自外界的影響上的不同態度.
## 不作為角色的修司
大致聊完了麻丘與尼亞安, 是時候來討論修司了, 你可以注意到我特地在前文中完全地迴避了修司這個角色, 這麼做的願望主要是在我個人的理解中, 修司作為角色的性質是非常虛弱的, 他和新人類這樣的概念類似, 是游離在舞臺和舞臺外側之間的存在, 所以在這裡我不分析修司是誰, 這個答案必須等到最後一話的出現才得以能夠解答, 但是我們可以論證修司為什麼不是一個真正的角色, 又或者為什麼修司這一人物直到11話才真正地開始構成. 我們首先來看我們在故事中所有的角色們的特點, 那就是具有願望, 榎戶非常喜歡賦予角色們強烈的願望, 願望本身構成了角色們的本質, 他的故事永恆地描述了主角們是如何追逐懸掛於空中的願望而從自我之中完善自我的本質的這一結構. 而與具有強烈願望的主角們不同, 基本只在故事的前半段出現的修司其本身是及其空洞的, 在前半段他的願望是前往地球、尋找玫瑰, 但是麻丘前往地球是為了實現自己前往真實的世界的願望, 也就是得到她的真正的自由, 而修司的這兩個願望只是願望本身, 他在這其中不摻雜了進入個人的情感, 所以他的願望在本質上不是願望, 他是作為故事的引導者=拉拉在此出現的, 而他本身的行动是没有自我的目的性的, 他只是遵循来指引的被动者. 在願望之外我們還需要討論修司與麻丘和尼亞安之間的情感, 我知道很多人都喜歡說這個故事在前期看起來很像三個青少年一邊開高達一邊談戀愛, 但是单方面的互动不是恋爱, 这顶多只能叫单相思. 我不否认麻丘和尼亚安一直以来都对着修司有着强烈的情欲, 但是在这种情欲之外, 麻丘和尼亚安对于修司的情感还有着更多超越情欲的部分.
首先我们来看麻丘对于修司的态度吧, 首先是第一话与第三话, 麻丘对于修司的态度是「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才不会害怕」, 对于麻丘而言, 修司此时是她的指引者, 她作为新人类的成长需要修司的帮助, 也就是说她实现愿望的关键正是修司, 有了修司她才能够突破世界的边界而得到真正的自由, 在这个阶段她们构成了故事在前半段很强调的Mab关系. 而这一关系的转变发生在第四話, Mab關係迅速地被打破了, 在這一話中麻丘在戰鬥中不能與修司互補而只能看著修司獨自一人完成戰鬥=殺人, 這無疑對她本身的自我存在性發出了挑戰: 麻丘的願望的實現依賴於成為修司的Mab, 那麼如今在麻丘毫無作用的情況下修司完成了戰鬥, 自己在這裡的作用是什麼, 如何實現自己的願望呢? 而隨後尼亞安坐上GQuuuuuuX則無疑給了麻丘在這一問題上的重擊, 尼亚安的驾驶技术比她更好, 她是比起自己更优秀的Mab, 比起简单地将这种复杂性的情感归咎于雌竞这样的单纯的想法, 这里麻丘面临的是包含了情欲上的危机以及自己作为Mab的合理性的危机, 而一旦这个问题无法被解决, 自己的愿望是无法完成的, 小到凑不齐钱前往地球, 大到自己作为一般人而言不在修司身边就无法鼓起勇气, 尼亚安在这里变相地成为了阻碍她实现愿望的人——但是修司在这其中并不起到什么作用, 这个矛盾本身是介于麻丘和尼亚安之间的, 并且很遗憾的是这个矛盾没能随着故事的发展而扩大, 如果这个脚本是井上敏树来写的话多半会吧故事引向麻丘和尼亚安展开的卷入了世界命运的斗争, 可惜这个矛盾到现在随着麻丘作为新人类的能力的增强而无形中被消解了, 这或许也暗示着Mab本身代表着不完全的战术, 对于真正的新人类而言还是需要具有实现独立的能力, 不过下一话更可能出现一个Call Back 让麻丘和尼亚安一起互动实现Mab的重演.
回到关于修司的问题上来, 麻丘对于修司的态度是他是能够帮助自己实现愿望的人, 赋予自己勇气也就是能够成为新人类契机的引领者, 那么对于尼亚安来说, 修司又是怎样的人呢? 首先很明确的一点是修司对于尼亚安而言远比修司对于麻丘要更重要, 对于麻丘而言修司的确是重要的人, 但是麻丘的世界中与他具有联系的人太多了, 她所在的那个稳定的小世界中不缺少能给予她爱的人; 而对于尼亚安而言, 只有麻丘和修司给予了她真正的无条件的爱, 那麼在這二者之間, 選擇具有了許多的愛的麻丘還是只有來自自己和麻丘(以及高達)的愛的修司就很明顯了, 她具有希望得到一個人所有愛的慾望, 而這種慾望是不能在具有許多的他人的愛的麻丘身上所實現而只能在修司身上實現的.  故而我們也不能單純地將尼亞安對於修司的情感單純地歸咎於情慾, 尼亞安對於修司而言還是某種自我的指代, 她希望通過愛修司來實現自己不被愛的彌補這一點.
此外我們還要考慮到修司這一存在本身和「真正的自由」之間的聯繫性, 作為真正的新人類的他或許其本身能夠引領他人實現真正的自由, 但是關鍵的這部分仍舊需要等待第12話的出現來的議論這一切, 究竟修司他是否是真正的新人類, 而新人類又是什麼, 這一點決定了整個故事的核心.

[^1]:        愛人在此並非是Lover, 而是指代了所有與我們之間能夠建立起來精密聯繫的人們, 哪怕是仇人在這一敘事下也依舊是愛人, 愛人的反意是陌生人.

来自:Bangu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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