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ざつ旅-That's Journey-在规训社会的缝隙里跳舞:论《杂旅》中的后现代生存美学

《ざつ旅-That's Journey-》简评:

当《杂旅》的主角们背着行囊踏上没有目的地的旅程时,他们完成的不仅是一次地理上的位移,更是一记对当代生存困境的温柔反击。这部看似随性的旅行番剧,实则精准地解剖了后现代语境下年轻人的精神困境——在意义被消解、价值被碎片化的时代,我们如何在不自由中寻找自由,在虚无中创造意义?

后现代性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传统社会的宏大叙事肢解成无数碎片。我们这代人站在信仰的废墟上,既无法像父辈那样笃信"奋斗改变命运"的单一叙事,又难以在消费主义和算法推荐构成的虚拟天堂中获得真正的满足。社交媒体上精心策划的完美人生与现实中996的疲惫形成刺眼的对比,成功学鸡汤与阶层固化的现实碰撞出荒诞的火花。《杂旅》敏锐地捕捉到这种存在性焦虑——当所有既定道路都显得可疑时,我们该如何定义自己的生存方式?

剧中人物的"微反抗"提供了一种诗意的解决方案。这种反抗不挥舞旗帜,不喊口号,而是在生活规训的严密网格中寻找那些可以呼吸的缝隙。选择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拒绝打卡景点的游客逻辑,在陌生的街角为一片意外的晚霞驻足——这些看似微小的选择,实则是主体性对系统化生活的温柔挑衅。法国哲学家福柯所说的"规训社会"无处不在,从校园的时间表到职场的KPI,我们的身体与时间被不断编码和管控。而《杂旅》中的旅行者们通过中断日常节奏,创造了一个短暂的"异托邦",在那里,他们重新获得了对自己时间的支配权。

大学生涯可能是现代人最后的自由绿洲。剧中女主角大三的设定极具象征意义——这是风暴前的宁静,是踏入社会机器前的最后喘息。日本社会学家大前研一所说的"低欲望社会"现象,某种程度上正是年轻人对这种生存压力的消极抵抗。当向上的通道变得狭窄,人们转而向内寻求小确幸。《杂旅》的价值在于,它没有停留在消极逃避,而是将这种"暂停"转化为积极的自我探索。申请信用卡金卡、签短期签证、参加偶像live,这些行为构成了德勒兹所说的"逃逸线",让我们暂时脱离社会预设的人生轨道。

小圈子的兴起是后现代社会的重要文化现象。从铁道迷到偶像宅,从美食猎人到秘境探访者,这些亚文化群体构建了自己的意义宇宙。在《杂旅》中,我们看到角色们在这些非主流爱好中找到归属感和价值感。法国社会学家马费索利提出的"新部落主义"理论在此得到生动诠释——当大叙事解体,人们转而在小共同体中寻求情感联结。这些圈子不追求主流认可,它们自成体系,有自己的仪式、语言和价值标准。一个资深铁道迷可以为了拍摄特定型号的列车奔波千里,这种在外人看来不可理喻的执着,恰恰构成了对抗存在虚无的最坚实堡垒。

《杂旅》最终给予我们的是一种生存美学。福柯晚年提出的"生存美学"概念强调将生活作为艺术品来塑造,在种种限制中依然保持风格与创造力。剧中那些看似随意的旅行片段,实则是精心设计的存在实验——如何在有限的自由中最大化生命的密度与质感?当主角们在无名小镇的便利店分享关东煮,在晨雾中的车站等待首班列车时,他们体验的正是海德格尔所说的"此在"的纯粹性。这些瞬间不追求永恒意义,它们自身就是意义。

观看《杂旅》的过程,就像在镜中辨认自己的影子。我们或许无法像剧中人物那样随时启程,但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实践这种"游牧式"生存智慧——在通勤路上发现一首好歌,在加班间隙品味一杯手冲咖啡,在周末探索城市的一个陌生角落。这些微小的"越轨"行为,构成了我们对抗异化的日常策略。

后现代性并非只有解构没有建构,《杂旅》展示的正是如何在碎片上重建属于自己的意义拼图。当所有现成的答案都显得可疑时,或许唯一的出路是像剧中人物那样,勇敢地踏上寻找的旅程——不是为了到达某个目的地,而是为了在行走的过程中,重新发现自己与世界的真实联系。正如加缪笔下的西西弗斯,在认识到荒诞的同时依然推石上山,这种清醒中的坚持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来自:Bangu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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