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简评:
“圣杯战争”这个概念,起源于《路加福音》8中有关基督出发传教的一段描述。
他的随行者有十二门徒,还有一些受过恩惠的妇女。
其中有那称为抹大拉的玛丽亚,从她身上曾经有七个鬼魔被赶出来。
《路加福音》8:2
直接以这个角色作为形象来源的是登场于FHA,拥有吸引恶魔的灵媒体质的卡莲,带着抹大拉的红圣骸布。
如果把这位抹大拉的玛丽亚解释成圣杯,那么以爱因兹贝伦一族的人造人为容器,吸收战败英灵灵魂的“圣杯战争”这个概念就是反转的基督驱鬼。
那么这种想法有没有支持依据呢?答案是肯定的。
二十一世纪,“圣杯”这个概念的流行文化形象定义来自1982年出版的一本带有明显反犹太倾向的畅销小说The Holy Blood and the Holy Grail,与其前置的三部以伪造文件Dossiers Secrets d'Henri Lobineau为中心的电视节目一起强化了一个原本就存在的圣杯传说阐释。
基督至爱的使徒,或者说他的妻子,正是抹大拉的玛丽亚。
所谓的“盛有基督之血的圣杯”,就是怀着犹太人王血脉的这位女性。
原本她和腹中的孩子会接下基督的权柄,可惜事与愿违。
君士坦丁大帝为了团结自己走向分崩离析的国家,将神性强行注入到这位殉教的领袖中。
而他失去与父亲联系的后代迁居到法国南部,成为了墨洛温王朝的先祖。
“将神性注入”,“使人变成神”,是不是有点那味了?
其实就是在利用20世纪60、70年代的女性平权运动和反犹太反教会风潮烂炒赚钱,。
首位见证基督复活的抹大拉玛丽亚跟另两位玛丽亚同样是三种主要基督教分支共有的圣人,这种神秘以及抱着骷髅头思考的模样确实很有魅力,害了基督教自己。
电视台同时还炒作的另一个概念是这样的:
教会之所以隐藏这段历史的存在,是因为她威胁着以此建立的教会权威的合法性。
中世纪的女巫狩猎,乃至历史上教廷的战争或许都是对其后继血脉的抹除。
而揭发本身是通过思辨性的综合,辨别出历史问题的核心,了解其连续性。
这本小说的出版者还自比水门事件中的记者,显然自己也没想到这个论题的复杂性,它实际触及的论题是这样的。
“造物的功已毕,神不存在的世界中应当如何维持教会以及基督教社会?”
是不是还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一个有关“过度消费”的论题。
如果未来出现了能够适应宇宙的新人类,到那时我们应该把未来交给他们。
《机动战士高达UC》中联邦所守护的“拉普拉斯之盒”就是以此为原型,它试图回答的是“失去夏亚这一表达内核的高达”应该如何存在。
在现代重新被发掘的“虚构的真相”自然不可能改变任何事,再虚构透露出的生活的含义以及虚构本身的复杂性质才是目的。
作者的初衷与观众的需求不可能重合,虚构的死而不僵是必然事件。而这就是“英雄”的起源之一,人性抹杀与爱的附加。虚渊玄参与的另一部作品《魔法少女小圆:叛逆的物语》中观众能更直观的感受这一理念。
抹大拉玛丽亚圣杯说在二十一世纪孕育出了两部具有极大影响的作品,更巧的是它们的诞生是前后脚的关系。
大家熟悉的自然是2004年1月30日发售的文字冒险游戏《Fate/Stay Night》,是蘑菇高中时代七人圣杯战争的新世纪再生。
从Fate系列衍生出来的把飞●杯叫做圣杯的说法,其实很直接地切中了它的设计核心,“罗得的子嗣与基督的诞生”。另一部要早八个月,世界范围内更加有名,全年代畅销书前20中的二十一世纪作品。
圣杯在古老的罗斯林下静待,
与大师的杰作相拥入梦,
剑刃圣杯守护她的门宅,
漫天星光下她终可入眠。
共济会烂炒领域大神,丹·布朗的《达芬奇密码》,现在大家能靠炒作这东西赚钱这老叔没少发力。
而回到这部小说中间,被卷入玛丽亚争夺战的符号学教授兰登开车带着守护者的遗孤索菲亚来找这方面的专家雷·提宾,与此同时被派来抢夺钥匙的白发狂信徒也在蠢蠢欲动。
两男一女,兰登为神的法理性辩护,而提宾很干脆地否定神的存在。
坐在这两人对面,觉得为这种事死掉的爷爷是疯子的索菲亚还不知道自己正是那位神人的子嗣,活在现代的圣杯。
而这场有关圣杯本质为何,犹太人王基督本质为何,西方世界法理来源的小论战便是三王会的原型。虚渊玄在创作本作时同时参考了原型以及位于其延长线上的各种产物,其他例子譬如后来成为《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事件簿》原型的《玫瑰之血》。
它所讨论的问题并非是现实的“王”,而是对于“虚构的王的再虚构”,探讨的是一种题材失去表达内核,成为社会一部分的时候应该运转,是相当标准的新世纪ACG作品。
从“无力却有力、无能却有能、不存在却存在、无意义却有意义的王”,各位能联想到什么呢?除开幻想题材,也可以考虑一些现实中的东西。
“君主无权的君主立宪”中比较有名的是日本和英国,而同时拥有“君权神授”这一特点却是吉祥物的更少。
虚渊玄在此基础上引入的则是一个更广为人知的概念,看似拥有选择权却无论怎样都会受到良心煎熬的某个人物。
“电车的道闸在你面前,请你选择。”
1967年,英国哲学家菲利帕·福特夫人提出了如今相当有名的“电车难题”,稍微查一下就能找到这个故事出典的伦理学短文。
The Problem of Abortion and the Doctrine of the Double Effect
《堕胎问题与双重效应学说》
国内通行翻译是《堕胎问题和教条双重影响》,Doctrine of Double Effect是伦理学专有名词,以此辅助伦理学决策的原则叫做PoDE(双重效应原则/双果律),中译诗人握持。
原文针对现代医学中为了保护危险产妇所执行的堕胎手术面临的基督教争议进一步点出其本质是人们对世界的认知与技术的进步正在敦促基督教社会变革。
为了连自我认知这个概念都不存在的孩子放任能够拯救的母亲的生命消失怎么会没错?长大的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又会怎么想自己呢?
播出时间 2012年5月13日 母亲节
带着这种视角回去看《Fate/Zero》动画跟小说,你会发现那是相当直白的“即将死去的母亲”、“不愿堕胎的父亲”与“被留下的孩子”的对话。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娜塔莉亚你一定能做到的……(颤音)”
“这就够了。你就帮我准备好一张软床等我回来吧。”
产房外焦急的孩子.jpg
动画版甚至专门开来了救护车,显然制作组也很懂。
当切嗣拚了命想采买装备的时候,以及驾著偷来的快艇前往射击位置的时候,他一直不断质疑自己这个人的精神构造。如果只是对娜塔莉亚见死不救的话倒还好。就算切嗣安慰自己她的死能够避免惨剧发生,好歹这也算是正常的心理反应。
但是他为了避免所爱女性生还的「奇迹」发生,竟然一步步地算计如何才能确实置她于死地。这样的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卫宫切嗣面都的选择都是电车难题的原型,他是“魔术师杀手”,也是魔术师。
为了守护世界遵照古老的道德观念做了应该正确的事,因此体会到了鲜活的人的痛苦。
母亲的死亡应该会保住孩子,但事实是那架飞机被某人堕入了深海。
换句话来说,他是个潜伏在日本的正宗基督徒。
载着食尸鬼的飞机掉到地上后会摧毁城市有些夸张,那么对麻风病人的驱赶又算什么呢?
他们不就是你们所描述的丧尸跟食尸鬼的原型吗?
我们在二十一世纪依旧面不改色用把他们污蔑为活死人的创作取乐。
类似地,隔壁小圆片场的晓美焰也是这种角色,这两个人物的设计思路都是对基督教特别是美国基督教文化在二十世纪的矛盾暴露在某方面侧写的基础上加入了对当世代观众群体的描写。
一:日本视点下看美国的“信徒与基督”:
- 焰用枪炮与轮回捍卫Madoka,也把她牢牢捆在成为圆环之理的路上。
- 渴望着和平,自由与正义的切嗣呼唤了天火,抱着士郎大哭。
二:ACG工作者视角下观众/导演跟动画关系的特写:
- 圆将焰带出孤独,可自己却生活在像是消费品一般的战斗中。
- 爱丽丝菲尔爱着切嗣,即使不知道他的绝望与恐惧究竟为何也甘愿献身于他的理想。
而切嗣想要的东西或许是一份能够阻止他的爱,阻止他寻找他所相信的正义。
夏莉,娜塔莉亚,舞弥,爱丽丝菲尔都爱他,却没人把这家伙的头砍下来。
“切嗣”(Kiritsugu)在FSN的指代是“只剩孩子”(士郎),在F/Z虚渊玄加的设定是“切断”与“结合”,跟小圆片场学姐的缎带是同质设定,那一阵子的虚渊玄把自己一辈子的创作材料全用了。
“要是不这样的话,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这个场景某种程度上预言了当今美国围绕着堕胎展开的又一次社会危机,一百年多年来不知道干了点啥。
视角在这里又转向了间桐雁夜,冬木癫火人,我们用他来解释一下双重效应原则。
举个例子,“正当防卫”。
初衷为“反击者是出于自卫而非想要击杀对手”。(我要救小樱跟小葵!)
“失手将对方击杀”是采取这一行为时就应该考虑到的可能后果。(时臣你丫……)
一个是主要意图,另一个则是对可能结局的预演。
双重效应原则就是用来处理在这种事件中的执行恶行的道德律令,完成决策。
间桐雁夜在善果跟恶果之间串联的逻辑是“我杀了时臣,或许就能和葵、樱、凛他们回到以前的日子”,其中暗含的驱动显然是对远坂时臣的私怨以及那份不太好说出口的爱,在更深层次则是他对于残害间桐家兄弟的脏砚的恐惧与愤怒。
在基督教视点,要用这种原则为恶行辩护/施行恶行必须满足以下条件:
1:引起恶行的驱动本身必须是道德善/中立的,而非道德恶。
2:执行者的意向必须正确,恶果是非预期的副作用。
3:恶绝不能成为施行善的手段,善绝不能成为施行恶的理由。
4:恶果的诞生必须要有严重到能够允许它诞生的原因。
雁夜不满足三……爷爷也是……
但这种判断方式有一个很大的漏洞,“未预期”这个概念中同时包含了事件的实际发生概率,以及决策时认为这种概率是否需要被考虑的倾向。
哎呦这个Rider怎么这么坏啊,我们又不是故意的只是创作艺术而已啊。这对可爱但是很过分的Caster组上有一定的作者带入成分。
人民警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但这个简单的场景就表现出了一种可能的漏洞。
人们可以明知故犯地造成某种后果,只要他不是主观意图这样做。
播出时间 2012年5月5日 日本儿童节
一个父亲的生杀害孩子,所以我杀害了父亲。
一个母亲的生伤害他人,所以我杀害了母亲。
为什么?为什么?
我反对父亲的实验,我阻止机腹里面的东西堕落,明明都是对的呀?
也就是“电车难题”。
医院里只有五份药,某位患者需要五份才能勉强不死,之后还有复发的风险,而剩下的四人只要一份就能摆脱死的威胁,那这个时候是不是要夺走他的那份药呢?
两个天才诞生在一个家里,而这个家族的魔术回路只够传给一个人,不把某个孩子送出去的话,这种稀世的好材料不知道会被魔术协会怎么对待。时臣虽然跟切嗣不对付,但这两个人的价值观是相近的,都有一套绝对遵从的原则。
他们已经在列车通过时扳下了道闸,因此人的痛苦跟道德的束缚激烈冲突。
孩子们,真的是我的错。
如果分药的行为可以被允许的话,那么用那位患者作为研究样本,会不会对医学的进步有贡献呢?这个时候双重效应原则就会起效,决不能以“无辜者的死亡”作为“医学进步”的手段。返回去考虑上面的问题,因为“药量不足”将虚弱患者“无意”选为牺牲者背后某种程度上是对弱者的歧视,原因则是强者的沉默,双重效应原则在这里扮演了这种行为的辩护手段。
跳出当时讨论的领域去分析:
- 因为一号患者不可能在接受如此多的资源的同时承担相同分量的社会责任,双重效应在这里甚至可以为“歧视”这一行为本身辩护,认为这是一种平等对待。
- 只要施药全部适量,不论救谁,被抛弃和活下来的人都没有立场进行道德谴责,所以不论救几个人在的道德论断上都是一样的,不存在道德问题而是单纯的多与少的问题。
这是这种伪造的“道德律令”本质性的不完善,“医生看似拥有选择自由”这种医患之间的知识差距导致的选择差距才是这种关系中的道德立场,医生被逼着做出某种本来就不应该由他完成决定的选择,而这就导致了无理由的医患关系紧张跟医生的精神健康问题,按理来说尽力就应该得到称赞,但现实并非如此。
这是费奥多团头号勇士迪卢木多,你敢跟他对视五秒钟吗?
敢的话他就把你牛走,虽然他一点也不想。
虽然大家都一样,这种“被强加的责任”在本作的代表人物又是谁呢?
FZ版Saber,有点楞的好姑娘。
FGO开服进去发现没有实装这个版本的Rider,比发现无尽之海不存在的时候还失落,满破之后发现不会像孔明那样变成韦伯更是绝望。
当年还不懂坂本真绫小男孩的好
> 与肯尼斯的城堡之战结束后,卫宫切嗣把Saber留在爱丽身边一个人出门猎杀。
> 晚上,Rider不由分说地冲破了尚未修复的大门。
小说版的引入:
「传说圣杯会交付给合适的人选……」
Rider沉稳地说道,首先揭开话题。虽然很少看到他以这么严肃的口吻说话,但是不知为何一点都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虽然这场在冬木展开的竞争就是决定合适人选的仪式——但如果只是确定人选的话,不见得一定要见红。如果英灵对彼此的『器量』都可以接受的话,答案自然就会出现。」
即使原画脸部经常歪,片子整体的气质还是很好
飞碟桌式摄影可是便宜动画的大救星
"柄杓",用一开两半的葫芦制成的汲水器,古代的葫芦跟现在不同是圆筒形的。
在日本系统的传承中主要有这么几种意思:
- 无底柄杓可以用来表示对顺产的祈愿。
也可以用来给船幽灵/海坊主阻止它们引水作祟。
- 大量投掷或者扔个大的就能够击败海怪的葫芦制品。
↑虽然看起来像启示录但其实是日本民俗故事
誓约胜利之剑,明明那么帅却被当成葫芦用……
后者是衍生产物,这一崇拜在亚洲东部系统基本上跟“繁殖”挂钩,一方面是因为多籽,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长得像怀胎女性的肚子,中国是葫芦娃,在本作自然就是圣杯。
“以格局探讨圣杯的归属”,考虑到“圣杯战争”的原型,不难猜出这个场景影射的是《圣杯与圣血》强调的将基督从人变成神的尼西亚公会议,公元325年由君士坦丁召开。
「没错,因为我们双方都自称为『王』,当然不能不谈谈『器量』。说起来,这不是『圣杯战争』,而是一场『圣杯问答』……你与我,究竟谁的器量比较适合成为『圣杯的王』?就让我们以酒问答。」
吉尔伽美什: 半神半人,在泛巴比伦主义风潮中被称为基督原型的人物。
- 同期也出现了把两河流域的另一创造物《汉谟拉比法典》称为“摩西十诫”原型的没理由说法。
对FZ闪来说,王的位格是必要的。
“王应否贫穷?”,或者说“基督是否贫穷?”
罗马公教分支方济各会的核心设定,同时也是《玫瑰之血》的主题。
既然这位一神教代表是指定代理人,那么他的代理人教皇理应拥有这世上的一切才对。
「不要用杂修的标准来判断。本上拥有的财实总数早就已经远超出本王所知,但只要那件物品是『宝物』,就可以确定是属于本王的财物。竟然想要擅自拿走本王的财宝,就算是偷盗成性也该看看对象。」
那盗贼偷什么呢,你告诉我不是宝贝还很值钱的是什么。
反过来说,如果教皇确实拥有一切,也是基督神格的证明,所以圣杯的所属应该是我。
若顺从我,一个圣杯给你就是,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拿走,那就是贼!
所以,他对圣杯所寻求的东西是:
And I say to you that you are Peter, and on this rock will my church be based, and the doors of hell will not overcome it.
I will give to you the keys of the kingdom of heaven: and whatever is fixed by you on earth will be fixed in heaven: and whatever you make free on earth will be made free in heaven.
《马太福音》16:18-19
教皇的神性证明,一种约定。
天国之门钥匙的持有者,初代教皇圣彼得,使用者的财富越多,力量越强的宝具Gate of Babylon。如果这句还不够明确请看“你在地上所绑定的,在天上也绑定”,为凡人授予神性,“律神”的宝具天之锁。
《吉尔伽美什史诗》中可没提到这两位是用锁链困住了天之公牛(那部分石板全毁了)。
Saber:我看你跟Caster一样也是个疯子。
吉尔伽美什这个角色的形象在FSN跟FZ也有一定区别,FZ这个闪是很认真地从自己作为王/神的职业人士角度在说这种话。
伊斯坎达尔: “人类的守护者”,犹太人希腊化的直接推动者。
大帝东征和他的马其顿王国为罗马帝国的文化统一奠定了基础。
「Rider,既然你已经承认圣杯的属于他人,你还是要强取豪夺吗?」
「——嗯?是啊,这还用问吗?朕的王道就是如此……也就是说一切都归结在『抢夺』与『侵略』之上。」
动画版蘑菇把这句删掉了,所以原型这会儿还看不出来。
那你向圣杯寻求的东西是什么呢?
“受肉”。
“征讨的王道”,“王的肉体”。
号称继承了罗马正统,与罗马教宗决裂,主张“教会才是基督在地上的身体”的Orthodox Church,正教会,这边不认识教皇的。
谁告之上主?
是上主自己;祂亲自倾听我的祈祷。
《诗篇》151
因为出现了神从天上亲自来找大卫要他去打歌利亚的桥段,被正教会认可的大卫之诗是不被隔壁认可的。这里就是虚渊玄跟这一世代作者不同的地方,他的青少年时代都是在冷战后期渡过,对苏联有点感情,没能到达的无尽之海,没能撼动的世界一如往常。
而联想到“无尽之海不存在”,你就能感受到那个时代日本文化环境对我国因为冷战后期中美中日建交乃至因为同为社会主义国家的苏联解体在一段时间内回暖的态度,新世纪之后又不一样。
吉尔伽美什 - 教皇/罗马公教- 美国
伊斯坎达尔 - 正教会 - 苏联
「对了,绮礼。关于Rider与Archer的战力高下……你怎么看?」
『我认为一切端看Rider是否有比「神威的车轮」更强大的宝具。』
对付Saber只能用到马车,但是要触及海那一边的Archer得用别的东西。
刚刚上任的利奥十四世就是历史首位美国出身的教皇。
以此为基础,Rider在现实世界留下的臣子,韦伯·威尔维特是谁也就呼之欲出了。
FGO世界观的孔明选他不单只是因为君主埃尔梅罗二世是长发,黑塔利亚也是10世代的代表作品。
除开中国人其实根本不懂基督教之外都挺好,就当成是继承了意志嘛。
同样的,你也能很快明白不懂人心的FZSaber背后是谁。
我要用这台万能的愿望机……拯救我毁灭的祖国。
亚瑟王: 凯尔特文明的地位被基督教文明取代的代表,同时也是圣杯原型故事“彼世安温之炉”的主角。
「如果朕下的决定、朕手下臣民的人生走上那样的结局,那么灭亡就是无可避免的。朕会为此哀悼、也会流泪,但是绝对不会感到后悔。」
「什么——」
「更遑论要改写一切!这种愚蠢的行为对与朕共同创造时代的人来说都是一大侮辱!」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倒像是中国人写的。
这里情绪流很好,但是从原本的“神的定义”跳到对君主立宪,更准确地说是日本天皇这种人神君主的权力只有签字的国家制度的讨论上还是有些跳脱。
「那么说,你这个王者难不成是『正道』的奴隶吗?」
「无欲无求的王者就连一件装饰品都不如!」
这两句也是看似在说Saber的不成熟,实际是偷偷cue君主立宪制下的天皇。
那他妈是我想当正道的奴隶吗,说的好像哥几个除了按时sox有得选一样。
站在这种国家之外看,可能觉得只是单纯的有个吉祥物,但在文化内部也可以看成将自己的文化正统自己毁掉,让位给新文明的做法。《Fate/Zero》要采用“双重效应”这个论题是为了在强调站在铁道道闸边的那个“除了签字之外没有权力的王”的荒谬之处。
小圆中把对圆的残害写成是丘比干的,所以表现还可以。FZ都在压力Saber,但其实她也很无辜,阿尔托莉雅总共才活了几年不骂家长骂孩子。
闪闪更搞笑,bro可能是偷偷溜了会儿麦克阿瑟短视频大合集。
你问我?
欧洲、美洲、远东,接下来轮到谁了呢?
对于这些基督教的后嗣深恶痛绝,被他们剥夺了自由与文化的人们。
一发匕首打碎用来献给幽灵的柄杓,接下来发生的就是活人的世界不会发生的事了。
哈桑·本·萨巴赫: Assassin这个词的原型الملحد的意思即“无神论者”,而这一教团本身却是狂信徒的代表团体,常常与Mujahid同时提及。
- 现实中“基地”前身正是美国扶持其首领设置的游击队训练营,后者在苏阿战争、美阿战争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原来是我安排的啊 那很有安排了
韦伯那句“Assassin为什么一直跑出来”也是黑笑话
然后时臣又背锅,这次真是时臣干的。
又幻想了 幻想当地人都听我话
不满始终没能摆脱苏联影响的政府,矛盾爆发后苏联出兵,这便是长达十年的苏阿战争。在现实中苏联被拖入泥潭,直接导致了冷战格局的改变,加速了苏联的解体。
又幻想了 幻想没有山地没有游击队
这里很巧的一点是因为苏联解体,他以Rider把正教会跟苏联混在一起。这其实某种程度上掩饰了冷战结束后日本作者还没把思路转换过来以及他自己年龄层卡在那儿了的问题。
不是哥,你平推了那我造的这点装备卖给谁啊
自从韦伯看着Assassin被一扫而光之后,一直都是这样心不在焉的表情,显然有问题。不过亲眼看到规模如此异常的宝具,也难怪他会有这种反应。而且他现在才知道那就是与自己缔结契约的从灵的实力。
这里动画演出做的很好,两三卡就把韦伯那种不可置信还没回过神来的感觉做出来了。
到底是谁的梦呢?再一次追逐无止境之海,与那已逝之人共乘的梦。
「小姑娘,劝你还是早点醒一醒,不要再做那种悲惨的梦了。要不然总有一天你会连身为一名英雄根本的骄傲都失去——你口中所说那名为『王者』的梦想就是这样的诅咒。」
这句其实就不是对Saber而是对韦伯说的了,可这副身姿却把许多没做过梦的人带入了梦中。
这是日本70年代出生那一代对于中国人的刻板印象随关系正常化再加上新世纪前十年世界格局变化的产物,出发点是“跟自己一样生活在铁幕一极阴影下的国家”这一共同点,所以Fate/Zero的男主是韦伯,女主是Saber。
这集放到今天出的话指不定会被表扬很有格局,当年还是有点中二。
不管怎么说,这种清爽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很有好感。
动画版这一集直接用Saber重复特里斯坦那句“王不懂人心”就结束了,小说版则借爱丽丝菲尔之口说出了作者自己的看法。
「未来并不只是光靠『世理』来指引方向,其中包含运势还有偶然。不合理的物事不断累积,决定命运的面貌。一定会灭亡这种道理根本说不通,所以你才有追求圣杯的意义啊。」
“不合理物事的累积”,也就是圣杯战争,或者说这部小说为“再虚构”给出的答案本身。
或者说Rider的“写错了也不在意”,Caster的那句“重新举起救世之旗”。
“你怎么一声不吭?”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很无聊。”
“你果然也闲得慌,那就别装腔作势,来一起玩这个游戏……”
我也没什么好自豪的……
还不如跟Assassin签订契约,还能体现一点价值呢!(这是现实世界线)
现实中死掉的那个↑
“无所谓!我死在我自己的战场上,毫无怨言!”
“谁让你的愿望只是长高点呢?这场圣杯战争也不会是你人生中的至高舞台。”
“早晚有一天,你会找到让你为之自豪的人生道路。”
“你不管怎么说,也都明白自己有多么渺小,这种自卑的性格,正是霸道的先兆。”
虽然是刻板印象,但生在刻板印象上的关系却是真的。
回应这份友善的则是FGO国服,如今已成为十年前的事。
说到底,两边还是谁都不了解谁。
切嗣跟麻婆两人观念的战斗,毁掉圣杯后重归英灵座的Saber,这个故事如今依旧延续着,当虚构成为框架,对虚构的再虚构就成了轮番上演的戏码,挑逗人的心,榨干人的青春。
永远无法脱出的莫比乌斯环,里面流动着的是感动还是金钱?
这便是Fate/Zero的“魔术回路”。
从这部作品中你能看出这一世代乃至他的下一世代作品的两类主题“教义分析”、“纯文艺探讨”,同时也有明确的“出海中国”的意识,说是它描述了接下来日本ACG的十年也不为过。
现在的虚渊玄就没有那么好的嗅觉了,毕竟年纪摆在那。
来自:Bangum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