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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の形无愧于标题「聲の形」的伟大作品

《聲の形》简评:

时隔多年有幸在电影院重温。我发现自己已经能带着姨母笑接受略显别扭的青春爱情故事。但除此以外,得益于年龄和经历,我比初次看到了多得多的东西。

西宮硝子的听力和语言障碍在本作中被放在聚光灯下集中刻画。在其它ACG作品中无口属性可是萌点。也许如果山田尚子永远不让硝子开口说话,无口也会成为她的萌点之一。然而这正是本作大胆且高明之处——她说话了,努力地说话了。事实残酷:她的声音难听且刺耳。这种不协调感曾经让我困扰、以致因此降低评分。但阴差阳错,几年之后自己也有了些类似的经历,虽然程度远小于本作(或许将其陈述于此是不恰当甚至傲慢的),但这仅有的经历也足以让我在今天观影时几近落泪。

失语——无法完全理解他人的言语,自己说的话在别人听起来很奇怪。大概很多人这辈子也无法体会到类似的感觉。来美国的前一两年,由于英语不好,我在特定场合时会处在一种半失语的状态。走进餐馆之前,需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设,并在内心默默排练待会要说的句子。点菜时生怕听不懂服务员说的话,就算听不懂也假装自己听懂了。我至今清晰地记得在一家赛百味点好餐之后,服务员操着西语口音说"here or to go", 我愣是听了三遍还是不懂,服务员只好将其用纸袋包好递给我,而她不知道的是,我早已急得浑身冒汗手脚冰凉。

不知具体从何时开始,我能比较流利地使用英语,也能听懂一些方言和口音了。但我十分希望自己一直记住这种「失语」的感觉——心中似乎有所想,然而张张嘴却无法冒出一个合适的词,在尴尬的沉默中咬几下嘴唇,然而转瞬间自己的思绪也中断了。

Google告诉我们,hearing loss和aphasia在美国均为常见疾病,多于20万次/年。而我想说的是,当失语被解释为某种程度的语言能力匮乏,它可能更加广泛地存在于社会中。受教育水平有限的人受到前台工作人员推诿时无法使用投诉等被视为「文明」的手段维护权利,在对簿公堂时也很难为自己辩护。更广泛地说,由于语言能力的限制,他们的困境无法被社交媒体放大并有效传播,自然也无法得到重视。

听障人士的另一个困扰来自于听障带来的异质感。他们或许能模糊地听到周围的声音,然而自己却无法真正融入。也就是说,自己始终是环境里的「异物」,是需要被特殊照顾的人。动画对此的刻画非常直接甚至残酷:当硝子在合唱团突然自己一个人开始唱歌;当硝子拿着写了「你们在聊什么」的本子微笑着走向同学的小圈子;当硝子在桥上开口说话却被石田制止。这也不难理解为何有些听障人士拒绝佩戴助听器——这让他们看起来显眼。本片的这个细节——硝子时而扎马尾露出助听器,时而披肩遮住助听器——仔细连续观察能从中看出硝子的感情与思想转变。

题外话,AirPods Pro支持助听功能是在这一点上的巨大突破。当大家都带上AirPods,听障人士便不再尴尬。

我深知本篇评论没有触及大部分剧情相关内容,但我觉得凭借它将听障这一点搬上台面并毫不避讳地进行刻画这点,它无愧伟大的作品这一评价。

来自:Bangu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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