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梅尔托利亚
从标题也能看出,千岁朔是一个愚蠢的表演者,一个大言不惭有着自己美学的帅哥,没入了自我表演的无限螺旋之中。他是可笑的,也是可悲的。他能坐拥女孩们的欢喜和欢呼,能沉浸在自我完美的快得和阶级下位者的仇视中,也受制于自己的人设表演,被自己狠狠地捆住。
千岁朔是个现充级的少男,帅气干净的外表和一张能说会道讲机灵话的嘴,他讨人喜欢很正常。但除去容貌这点,很少有人天生性格就是是这样。他只是试图成为大家眼中会最喜欢的人,在什么时间抖机灵,在什么时间展现帅气一面,为了给自己设下限,也时不时开开黄腔营造一种青春期男孩间的默契。他会聊骚,他会闲言碎语,会轻浮地叽叽呱呱,他悄咪咪努力扣一点分,因为他希望你别把他当成上位者,不要神化他,不要逼得他喘不过气。
有的人被他的假象蛊惑,有的人看穿他只是在卖力表演,可即便是看穿,努力表演本身折射出的品质,有的时候也被一些女孩错意。柊夕湖也许看穿了这一段,说千岁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温柔,千岁否定的时候很无奈,他只看得见自己的虚伪。但柊夕湖并不知道她的表白会导致千岁的破裂。
自古以来完美型的现充主角色不怎么讨人喜欢。一方面是市场如此,代入感的问题会很难解决,另一方面是大家都看管了传统宅宅校园叙事,一个开头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孩子,通过一定的因缘巧合和自己的努力,让自己逐渐蜕变,慢慢提高了阶级,过五关斩六将一个个攻略女孩子们,而变成了喜欢的校园后宫/青春叙事模样。而一开头就顶在满格,然后再露出一副大言不惭的傲慢,而后慢慢叙说其金碧堂皇背后的灰暗和虚伪的,也许只能等来谩骂和乐子人。
其实观众对现充的代入和接受度,从其他作品也能感受得到。这让我想起《我当备胎女友也没关系。》和《曾经对我造成过精神创伤的女性们又开始关注我,但可惜的是为时已晚》两部作品,从人气女角色们的趋之若鹜和男主的形象塑造上,也许能看到一点对完美角色性的宽容,前者通过主角灰暗世界的崩塌强化虐恋和党争的魅力,后者中的雪兔男主更是通过无限完美的天使设定,诱发观众们的同情和敬畏,通过女角色们的口替铺陈叙事节奏。
千岁朔从开始到结束,无时无刻都是虚伪的表演者,希望被大家喜欢。而关键的是,表演也许不是罪,他只是选择了这种生存方式,赢得了旁人羡艳的世界,却困在自己美学的囹圄里,没有踏实的时刻,而终有一日,他的面具会长进他的脸里,和他一起变成一个伪善者。他陷在自我的矛盾里,所以他害怕女孩子们有人先迈一步,他希望能制造平衡而和平的世界,拖延他被戳穿的终结日。动画的第三集山崎健太因千岁无意识展现的优越而愤怒,而千岁惶恐了。他没什么话说,立刻就道歉,因为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不完美性,他知道自己失误,这一刹那他仿佛看见了本我。千岁喜不喜欢自己的面具我们不知道,但此时千岁一定是在希望没人发现他戴着面具。
过于沉浸于完璧异性和人设表演,无暇假面的沉重会超越想象,戴着面具囿于美学表演的千岁朔是最好的写照。虽能和他产生理解,但作品基调不符阿宅市场的主旋律。主流观众仍是不曾享受青春的伤怀者,寻觅治愈转步二次元,赤裸地对回避型生存方式的自尊批驳定然引起轩然大波,所以聊骚也好阔论也罢,还是说大费周章地去恩施一个阴湿宅男显得自己阳光神圣,现充千岁表象的玩世不恭在缺乏铺陈之下,亦难赢观众倾心。
小说通过细腻心理叙事和多彩女孩子们的世界姗姗接近千岁内心自我束缚的奥暗,这或为殿堂级答疑,但动画廉价叙事还是诱发了表象和观众的对立。也许这并不是动画化的问题,小说第一卷本身就没想好这个问题。这种失误会导致短时的代入感的错位,当观众对健太的代入感更强烈的时候,千岁这个作品就完蛋了。
千岁的主题依然还是青春,是那种朝气澎湃,欢声笑语的青春,是细小迷茫和复杂情绪,是一种沉浸在自己的假面,甘愿对所有人温柔,却因此无法背叛所有人的业。他并非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他核心依然还是个青春期会春心荡漾的男孩,他只能对自己狠,但他终将破碎。而这种细腻且复杂的共鸣,文字作为想象力优势的载体总是有先天的优势。
或许应该优先复数角色性塑造的故事线,女孩们的心理世界总会是成为千岁美丽世界观最重要的一部分,无与伦比的女孩们的刻画是弹珠汽水瓶的优秀之处。继而那些鲜明的个性塑造和复杂的心理交锋,才会慢慢隐隐地展现矛盾核心之交错——牵线人千岁的业,无意识的优越感镜现人设的破碎,他虚伪暴露的懊悔和失落迷茫。不管怎么说,罔顾观众的作品必沦庸作,从动画的问题上来说,裕梦亲自下场脚本也没改个所以然,千岁文学的题材就证明它应走传统宅宅校园的逆向叙事。言之谓青春,何谓青春?继论何之矛盾与虚伪?赫然。可能需要重思表达这样的故事真正需要的,只属千岁的青春氛围气。

来自:Bangumi




